借line+游学为鲲鹏之背跳脱出固有的思维枷锁
切实地阅读建筑
迸发对世界的独特认知
历经游学反思所得,line+TALK便是度身定制的发声台
新鲜而有趣的视角观点在此集结
丰富而激烈的思想观点在此碰撞
诺曼·福斯特(Norman Foster),毕业于耶鲁大学建筑学硕士,国际上最杰出的建筑大师之一,被誉为“高技派”的代表人物,第21届普利兹克建筑大奖得主。代表作品有香港汇丰总部大楼,德国议会穹隆等,现于伦敦创立Foster + Partners 事务所。
理查德·罗杰斯(Richard Rogers),毕业于耶鲁大学建筑学硕士。代表作有著名的“千年穹顶”,与Foster合作设计的香港汇丰银行和与意大利建筑师Piano共同设计的巴黎蓬皮杜艺术和文化中心等。虽然饱受争议,但不妨碍他成为30年来最有影响力的建筑师之一,并于1991年被授予英国爵士头衔。
此次英国游学line+有幸拜访Foster + Partners事务所并展开了深度交流。本期TALK由line+游学团队建筑师陶涛、黄广伟、徐天驹、胥昊和张罕奇,为大家解读福工(Norman Foster)和罗工(Richard Rogers)及他们的建筑作品。
福工(左)和罗工(中)
耶鲁大学科学实验室:服务与被服务空间的分离
罗工和福工相识于耶鲁大学,共同出于对建筑学的热爱,两人时常讨论建筑和设计,甚至还合作完成了毕业设计——耶鲁大学的科学实验室。服务空间与被服务空间的分离,中心的轴线,预制装配式构件,设备构件的艺术性表达等核心设计理念都在这个设计中有所流露。
1963年两人携家庭,在英国成立了共同的设计事务所——TEAM 4。TEAM 4的第一个设计是位于康沃尔的克里克·维安别墅,该设计荣获RIBA大奖。独具特色的天窗画廊和如同山水画的坡地屋顶,隐藏在这片美丽的大地中,当人们游走在其中时,能够领略到河边周围的美丽景色。该项目呈现出一种完全由其所在环境的地形所构成的建筑形式,这种充满生命力的有机建筑,无不透露出他们早期独特的设计逻辑与理念——一种地域性的“有机生态建筑”。
Creek Vean House, 1966 - Feock, UK
可惜的是,TEAM 4时期并不长,1966年,两人最终因各自不同的建筑理念和喜好而散伙。其实从他们各自喜好的直升飞机外形便能明了,福工喜欢光滑的表面包裹着复杂的结构,而罗工更偏爱暴露结构。
左:光滑表面 右:暴露结构
1.
>>>多面的罗工<<<
Richard Rogers
城 市 生 活 的 拥 护 者
为提升人们的生活品质而设计
创造顺应时代改变的建筑
主讲人
陶涛
南京大学 建筑学硕士
line+ 团队负责人
国家一级注册建筑师
“设计就是一个玩魔方的游戏”
黄广伟
南京大学 建筑学硕士
line+ 建筑师
“做自然而然的建筑”
徐天驹
南京大学 建筑学硕士
line+ 建筑师
坚持“基本”设计
- 美妙的隐秘逻辑 -
Fantastic of Hidden log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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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整体布局、建筑形式,空间设计
还是色彩、材料、构件的使用,
无不与场地的历史、人文或者周边的城市空间秩序
深藏着互为关联的有效对话。
Centre National d'art et de Culture Georges Pompidou
/ 蓬皮杜艺术中心
Pompidou, 1977, Prais, France
蓬皮杜艺术中心是罗工和Renzo Piano合作完成的,该项目位于巴黎丁区北侧,塞纳河右岸,街道逼仄,建筑密集,人群无处可去。因此,两人希望设计一个宽松,灵活,非大体量的建筑物,为人们预留足够的空间驻足,是一个兼具时代广场的活力与大英博物馆的文化丰富性的地方,可以包容年轻人和老年人,穷人和富人,所有的信仰和民族。两位年轻建筑师天真而充满自信,相信蓬皮杜可以改变世界。
可是,蓬皮杜艺术中心刚建成时,却成为巴黎城中极具争议性的一个建筑,遭受了广泛反对的意见。无可厚非的是如今它已成为法国甚至全球最受欢迎的文化中心之一,四十余年间共迎接了超过1亿5千万的来访者。
The Leadenhall Building
/ 利德贺大楼
The Leadenhall , 2014, London, UK
The Leadenhall是在与伦敦城市的认知对话中逐渐演进而来的。通过不断地推敲体块形态来回应周围文化、环境和建筑秩序,由最初的长方体逐渐演化成阶梯型,向毗邻的圣保罗大教堂的另一端逐渐倾斜和收拢,为大教堂在城市景观视觉上提供更开阔的视野。
总平动线图
此外,整体空间的布局也与周边城市空间形成最大程度地连接与相融。建筑底层的高挑空间不是封闭的内部独有空间,而是形成一个有机而充满活力的共有空间,不仅是人们休憩的城市景观空间,也是城市交通流线中重要的承载体和连接点。
- 服务与被服务空间的分离 -
Separation of Service And Served Sp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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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服务与被服务”的空间概念?
即一种将诸如管道、楼梯、电梯、卫生间以及机房等服务区域
集中置于被服务建筑主体之外单独形体中,
这种极具清晰性和可读性的空间形式
使得被服务空间得到最大化的自由,
并且为未来需求的灵活多变创造无限的可能。
Lloyd's building
/ 劳埃德大厦
Lloyd's building, 1986, London, UK
Lloyd's building 是典型的“High-tech”,也属形态表现主义,建筑以一种强有力和高度个性化的姿态出现在城市景观中。玻璃中庭由环廊式开敞空间包围,为提高空间的灵活性使交易业务不间断地进行,设计师将所有复杂的办公建筑所要求的可更新元素进行重新分配,从而达到每一层空间的极致。这就允许人们能够在不打扰交易大厅日常保险业务的前提下对建筑进行必要的维护、替换可移动的部分,还能增强立面的可读性和尺度感。
“服务与被服务”的空间概念也首次出现在Lloyd's building项目中。设计师将楼梯、电梯、卫生间以及机房等服务区域集中放在独立于建筑主体之外的塔楼中,由此创造出一个极具表现力和可读性的结构。服务空间也最大化地利用了异形地段,使建筑未来在可控框架内能够应对时间变化的不同需求。
Lloyd's building 平面图
服务设施和电梯的核心平面
Lloyd's building的另一大创新点是其新风循环系统,新鲜空气通过地板下的夹层流入办公空间,废弃空气则被光源上方抽离出去后输送到建筑外围的三层玻璃幕墙中,废弃空气中的热量通过汇集于地下室的水箱中,再次重复利用。如此不仅保证办公室的冬季热损耗几乎为零,而且也减少了夏季从外界获得的热量。
NEO Bankside
/ 河岸住宅
NEO, 2012, London, UK
场地边缘定义建筑区域
NEO Bankside住宅计划位于伦敦Bankside区的中心地带,靠近泰晤士河,正对着泰特现代美术馆及其新扩建区的西入口。项目包括四栋12至24层的建筑,共217个住宅单元。这四个六角形的通透建筑为居民带来宽敞的居住空间,壮丽的景色和充足的光照。场地周边的景观式公共区域延伸入住宅架空层,豪宅底部花园和泰特现代美术馆的河滨花园形成公共流线,并延伸至Southwark Street。其设计策略旨在将周围建筑的不同体量联系起来,协调城市肌理,加强街道边缘界定,在场地和周围街道之间提供更明确的定义。
左图:Blackfriars Bridg 右图:NEO Bankside
NEO Bankside中阳光房的红锈色,泰特现代美术馆维多利亚式建筑的温暖砖色调与附近的Blackfriars Bridge遥相呼应。场地中存在的所有元素都可以从周围环境和不同的历史背景中找到其中暗含的线索,并通过当代设计语言回应此地所特有的上世纪工业文化遗产气质和时代精神,以及独有的色彩和材料特征。这种对材料特性的创造性运用,使得材料颜色本身不只是颜色,而是某种隐藏的“逻辑控制语言”,响应和引导了对周围建筑环境的形象定义与色彩辨识。
“服务和被服务”空间模式理论再次被应用于NEO项目中。外部斜交网格支撑结构用于保持楼板结构刚性并抵抗横向风荷载,这种结构体系消除了对室内剪力墙和核心筒的需要,兼顾了室内空间规划和功能使用。阳光房位于建筑的南北两端,轻型甲板从主体结构上悬挑而出,配有大面积的滑轨幕墙,既可作为封闭的露台,也可作为室内生活空间的延展。玻璃升降塔不仅为所有居民提供了伦敦城市和泰晤士河的景观,同时在建筑的东侧表达了一种垂直交通的整体动线。
2.
>>> 多面的罗工 <<<
Norman Foster
可 持 续 和 人 文 情 感 空 间 倡 导 者
强调人与自然的共同存在而非互相抵触。
从过去的文化形态中,创造适合人类生活形态需要的建筑方式
主讲人
胥昊
中国美术学院 建筑学硕士 师从王澍
line+ 建筑师
“形式功能的完美结合往往是自发性不可控的建造,
设计通常是一种本能。”
张罕奇
浙江工业大学 建筑学学士
line+ 建筑师
“学无止境”
16岁辍学的福工在曼彻斯特市政厅开始了他的第一份工作。曼彻斯特市政厅是极具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特色的标志性建筑,在这里工作,福工不仅能在地体验建筑的空间感,甚至还注意到了光线和扶手等设计细节。在英国皇家空军服役两年后,福工正式进入约翰布莱德莎尔建筑公司工作。
在福工的早期作品中,可以看出他崇尚轻量化和空间弹性的建筑理念,主要受到两大因素影响,一是英国画家L.S.Lowry笔下的工业社会众生相,是福工在工业老城曼彻斯特的成长记忆与环境景象;二是杂志《Eagle》中航空母舰和“火神”轰炸机的剖视图,是福工对未来世界的幻想。
- 充满活力的中庭开敞空间 -
Vigorous atrium open sp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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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充满活力的事件成为可能
人们交流、玩耍、休憩
阳光、空气、自然景色自由浮动
将内外空间和风景完美连接
London City Hall
/ 伦敦市政厅
London CIty Hall, 2002, London, UK
London City Hall的共享中庭被一条缓慢蜿蜒的螺旋形坡道围绕,开敞明亮的空间不仅丰富了活动空间,同时包容了泰晤士河沿岸的风景。建筑如同一个巨大的观景平台,老人、小孩、年轻人都可自由地漫步于盘旋的坡道之上,在不同的层高收获不同的风景,移步换景,直至玻璃顶,俯瞰整个城市美景。
市政大厅设计中暗含着一种独特的内外叙事空间语言,常见于电影、漫画、话剧等不同形式的载体中。
在叙事学中,叙述者(指由真实作者借隐含作者创造的叙事文本中的叙述主体,即文本中讲故事的人)控制文本叙述的推进方式,组织和引导读者;同理,在建筑学中,建筑师以特殊的建筑手段引导空间体验者。
福工在此揭示的就是这样一个间性的观看世界,不同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相互观看、彼此质询,因而对于任何进入表征观看情境中的观者而言,观看便意味着可以拥有不同的观看位置和其他的视角对视,在注视者与被注视者角色的相互转换中,发生故事。
退台是建筑造型的一种常用形式,福工在London City Hall中庭里设置退台,既将中庭空间的景观和光线渗透入进深,又丰富了中庭的空间层次。(参考文献:《福斯特建筑作品中的叙事方法研究》,熊韧苗,中南大学,硕士论文,2008)
叙事学对于后经典叙事学的热衷,也是后现代主义建筑学对现代主义的强烈抨击与批判,他们认为现代主义过于追求“Less is More”的口号,以至于建筑常常流于外在形式表现,或缺少应有的历史文脉,而显得空洞浅薄。相反,后现代主义则更强调建筑的经历与体验,人文与历史,过程与交流,以此反对单一的线性思维。
Great Court At The British Muesum
/ 大英博物馆中庭改造
Great Court At The British Muesum, 2000, London, UK
大英博物馆中庭于1997年着手改造,众多三角型玻璃组成的顶盖,由上往下看,如同一个闪耀的玻璃甜甜圈。作为伦敦首个户内都市广场,改造后的建筑空间可达性更强,不仅加强了历史空间与城市的紧密联系,也为人们提供了舒适的休憩和学习场所。
最具视觉特征的是穹顶的网状结构,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光影更具现代感,与古罗马雕像、希腊建筑的爱奥尼亚柱相映成趣。中庭作为中介空间,玻璃穹顶串联起大英图书馆和各分馆,共同构成一个 “共时性空间” , 即同一个地点不同时期共存的一种多重叙述方式,如同日本电影《世界奇妙物语》中的巧妙手法一样,使原本迂回曲折的室内形成有序的游走动线。
- 多样化的城市客厅 -
Diversified Urban Public Sp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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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被抽象重组,从建筑体内延伸至街道景观,
是单体的触角,也是城市的肌理
Crossrail Place Canary Wharf
/ 伦敦屋顶花园
Crossrail Place Canary Wharf, 2015, London, UK
花园实际上是一个内衬有水库和排水垫的防水托盘。壳状屋顶结构是一个310米长的木格,其中央部分和侧面部分被打开,以允许自然灌溉和通风,而大部分面板被 ETFE 气垫填充,以便让自然光线进入。尽管顶棚的形状很曲折,但只需四根云杉胶合梁用于构造即可,直梁采用定制的钢节点系统连接,以解决扭曲问题。在没有 ETFE 垫子的部分,木材用铝材保护。
在伦敦高楼林立的金融中心的中心,屋顶花园像是一个植物博物馆,收藏了世界各地的珍稀花木,澳大利亚的蕨类植物、美国的枫香、中国的竹子、日本的枫树,为人们提供一方精神净土。
The Bloomberg Arcade
/ 彭博欧洲新总部
The Bloomberg, 2017, London, UK
左:Bloombrg立面 右:“扇片”立面细节
The Bloomberg Arcade位于伦敦金融城的中心,周围有英格兰银行,圣保罗大教堂以及St. Stephen’s Walbrook教堂。新建筑的形式、体量及材料体现了其独特的位置与年代,自然融入并延伸了金融城的公共空间环境。砂岩打造的结构框架,与古城石材相呼应,古铜色“扇片”为通高的玻璃墙带来荫蔽,扇片的大小、倾斜度和密度依据朝向和日光照射的不同而产生变化,在为建筑带来视觉层次和韵律的同时,还构成了自然通风系统的一部分。
动线图
底层廊道城市空间
大楼占据了整个街区,3.2 英亩的场地中包含两座建筑,由一座廊桥相连,廊桥下方的人行道激活了其所在的Watling 大街,成为重要的城市空间。拱廊街的两端及大楼主入口的前方共设有三个公共广场,由柱廊构成的波浪形的带顶立面后遍布餐厅和咖啡厅等。
The Gherkin
/ 瑞士再保险塔
The Gherkin, 2004, London, UK
The Gherkin作为伦敦首座生态型高层建筑,占地76,400平方米,大楼共设四十一层,最顶部可以一览伦敦全景。该建筑有着圆形平面和放射状几何形状,从其底部逐渐向上拓宽,至顶部又逐渐成圆锥体的独特造型,巧妙地对场地限制进行了回应。在外形上,大楼比同等规模的矩形建筑更为修长,其有机的造型更有助于减少风力偏移。逐渐向底部收细的结构形式与灵活的底层挑高空间,最大程度地增加了地面的公共空间。散射状连廊之间的天井垂直相接,形成一系列盘旋而上的日常休闲空间。
通风井
塔顶的全景穹顶和波罗的海交易所底层的标志性玻璃穹顶
建筑通过外立面的活动式嵌板,将新风输送到室内,大大降低了能耗水平。此外,其独特的建筑结构,与外部自然环境所形成的外部压力差,为特殊的自然通风系统提供了动力支持。
节能型外壳将墙壁与屋顶融为一体,通透的全景穹顶,为建筑提供了最佳的光照效果和开阔的视野,与波罗的海交易所的标志性玻璃穹顶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次令人难忘的英国圣朝之旅,给予每个人以深深的心灵震撼和精神洗礼:无论是大到城市空间或建筑设计,还是小到建筑构件、表皮材料、螺丝钉或门把手的选择。每一条线,每一个细节,没有一丝丝流于表面与浮华,都深深地折射着两位大师对设计本身的深刻理解与洞察,对城市文化和历史地尊重与保护,以及对生活于其中的人所具有的人文关怀。他们如同夜空中耀眼的两颗星,给予年轻设计师的我们,指引前行的方向以及永葆初心的勇气和榜样。